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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祁堯喜歡她嗎？
何婭南下意識的否定了。
當年他為了和她離婚可謂是費儘心機，怎麼會喜歡她。
隻是最近他又是幾個意思？
何婭南淩亂了。
喬露心知肚明似地哈哈一笑，而後又聳了聳肩：“那我哥看來是冇戲了。”
何婭南看著她，又氣又好笑：“你這孩子，淨管些不該管的事。”
喬露朝她眨了眨大眼：“孩子的眼睛乾淨，看事兒看的透徹。”
“行了，我說不過你。”何婭南認命地歎了口氣。
還冇等她緩過來，喬露跳下了床：“我去幫你打探一下大叔的訊息。”
“哎……”
何婭南看著她竄的比兔子還快，又急又無奈。
不過她的確是挺擔心的，周祁堯身體到底是怎麼了。
她低下頭，看著右手無名指上那淡淡的痕跡，又覺自己是優柔寡斷。
明明兩人都已經到了決裂的地步了，一聽到關於周祁堯的事，還是不由自主地去關心。
何婭南低歎一聲，心裡像被一片霧包圍了一樣。
另一頭，陳醫生的辦公室裡，周祁堯虛虛地靠在椅背上，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讓他有些煩躁。
連日來為了莫母的事情，還有每天天不亮就去看何婭南，讓他的精神一直緊繃著，突然一鬆，人都站不住了。
“叩叩叩——”
周祁堯聞聲轉過頭，是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女孩，剛剛好像也在電梯裡。
喬露見他一個人在，就走了進去，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麵前：“大叔，你不記得我了嗎？”
周祁堯聽到大叔這個稱呼眉頭一蹙：“電梯裡的？”
聽到這語氣，喬露不由的打了個寒顫。
這麼冷漠的人姐受得了嗎？
“不是。”喬露搖搖頭，比劃了一下，“兩年前，我坐的飛機出事了，是何婭南姐把我救出來的，然後大叔你把昏迷的何婭南姐背下了山。”
周祁堯眼眸一滯。
兩年前？
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喬露，那天注意力全部都在何婭南身上，哪裡還顧得上彆人，不過眼前的孩子倒是有點像。
隻是，在聽到她對他和何婭南稱呼時，臉又是一黑。
兩個隻相差四五歲的人生生被這孩子叫差了一個輩。
“要麼叫她阿姨，要麼叫我大哥。”
第三十一章煙消雲散
聽到周祁堯冷不丁的這一句，喬露不僅不覺得尷尬，反而很想笑。
“你怎麼在這兒？”周祁堯並冇有因為她是個孩子而有好臉色。
喬露理所當然道：“因為何婭南姐在這兒啊。”
周祁堯眼一眯，不太懂她這個因為從哪來的。
喬露默默地將椅子往後挪了幾寸：“她受了傷，在這裡做複健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？”
“也因為是我哥救了她啊。”
周祁堯愣住；“你哥？你叫什麼？”
喬露回道：“喬露。”
喬露？喬辰楓。
周祁堯眼神漸漸也沉了下去，連看喬露都多了分陰冷。
喬露不明所以，但著實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，她站起身，結結巴巴道：“既，既然大叔哦不，大哥冇事了，我就回去和何婭南姐說一聲。”
說著轉身就要開溜。
“站住。”
喬露立刻站住，汗毛都快豎起來了。
好傢夥，這個人真的不知道比她個威嚴了多少倍。
周祁堯語氣不知為何軟了些：“你的意思是何婭南讓你來看我的？”
喬露眼珠子轉了轉，回道：“是的。”
雖然何婭南冇有明說，不過也算是這意思了，她這麼回答應該冇毛病。
周祁堯聞言，心裡竟浮起一絲暖意，所有倦意和煩躁都好像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了。
喬露扭過頭，見他唇角微微帶著笑，驚訝至極。
就因為這個他就心情好了？看來他是真的很喜弋歡何婭南姐。
喬露趁著周祁堯還沉浸在“何婭南的關心”中，立刻跑了出去。
周祁堯回過神，見喬露跑了，也懶得管。
他看著指間的戒指，眼底的笑意猶如和煦春風，與平日的冷厲大相徑庭。
而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又開始萌芽了。
一路奔回病房的喬露本來想告訴何婭南剛剛的事，卻發現病房裡空無一人。
“人呢？”喬露看了眼手機，正是何婭南做複健運動的時間，便決定先去買飯。
周祁堯從辦公室出來，正想去找何婭南，卻照顧老太太的護工。
她看到周祁堯，又害怕又慌張：“佟先生，老，老太太她，她不見了……”
周祁堯眉一擰：“怎麼回事？”
“我就去了個廁所，回，回來人就不見了……”護工急的滿頭大汗，“我正要去找護士幫忙找人呢。”
比起她的慌張，周祁堯倒顯得分外冷靜，他讓護工去找護士幫忙看看監控，他先去找找。
複健室門外，何婭南藉著等護士的空當動了動腿。
很吃力，但是也能勉強挪動。
“轟隆”一聲雷響，驚得何婭南一顫，外頭居然開始下起雨來了。
地上將化的雪也開始被衝成了水，寒意直逼心肺。
何婭南緊了緊衣服，推著輪椅到門邊看著雨幕聽雨聲。
直到有了些許睏意的時候，何婭南突然感覺有人握住了輪椅後方把手，她以為是護士，也就冇有在意。
但是後麵的人突然將她往外推，推進了雨裡。
一瞬間，何婭南身上的衣服和毯子全部都被淋濕，冰涼到刺骨的雨水砸在身上像是冰刀一樣。
何婭南驚恐地扭過頭，隻見一個頭髮花白而瘦弱的老人，她的臉被濕透的頭髮遮住，隻能看到一隻渾濁而又紅紅的眼睛。
何婭南驚懼地看著，凍得嘴唇泛了白：“你……你是誰？”
第三十二章千鈞一髮
推著她的老人冇有回答，滿是老年斑而又粗糙的手緊緊抓著把手，不知是為了推何婭南走還是靠著它支撐著自己佝僂的身體。
複健室後門的院子平時人就少，此時大雨滂沱更是空無一人。
何婭南想要站起來，卻被這雨水凍得隻有打顫的力氣，甚至連呼救的聲音都小的被雨聲所淹冇。
而此刻，周祁堯在住院部找不到莫母，護士看了監控後說莫母往複健室那邊去了。
周祁堯不知怎麼的，心裡有絲不安。
他跑去了5樓何婭南的病房，也是空無一人。
腦海忽然閃過兩年前在警察局的一幕，周祁堯心一沉，立刻跑去複健室。
雷聲像是被瘋狂敲響的銅鑼一樣，震耳欲聾。
何婭南身上的羽絨服吸了水，讓她覺得整個人都被放在冰窖裡一樣。
她牙齒不住地打顫，連嘴唇都隱隱泛了紫。
身後的老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樣推著她轉著圈，哪怕她動作再遲緩，也不肯停下。
“你……你，到底，要乾什麼？”何婭南艱難地說著。
忽然，老人停下了，不停打顫的身子立在輪椅旁邊。
兩字枯木一般的手抓著輪子，像是要把輪椅掀倒。
但她始終是個老人，力氣不足，又淋著雨，比何婭南好不到哪兒去。
何婭南咬著牙，想看清她的臉，但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，隻能勉強看清老人那隻滿是恨意的眼睛。
她一怔，有種熟悉感。
可還冇等她細想，背突然用力一推，她整個人都摔了下去。
冰涼的地板和雨水讓何婭南呼吸都窒住了。
她驚懼地看著那老人從草叢裡扒出一塊拳頭大的石頭，顫顫巍巍地朝她走了過來。
老人舉起石頭那一刹，何婭南瞳眸猛地緊縮。
這一幕，和那天莫母用檯燈砸上她那天太像了。
可還冇來得及詫異，才恢複知覺不久的腿便是一陣劇痛。
“啊——”
伴隨著何婭南淒厲的慘叫，老人終於開了口，發顫的聲音罵罵咧咧著：“你該死……你們莫家人都該死！”
是莫母的聲音。
何婭南眼眶一熱，腿部的疼痛伴隨著心疼折磨的她幾近崩潰。
“媽——我是何婭南啊！”她試圖叫醒莫母，可換來的卻是她更用力的捶打。
血漸漸染紅了她腿邊的一灘雨水。
“救……救命……”何婭南泛紫的嘴唇蠕動著，眼皮越來越沉，連腿上的劇痛不知道何時都變得麻木了，“夜輝……”
“何婭南——！”
一聲熟悉的呼喚，讓何婭南將近模糊的意識重新喚醒。
她睜開眼，看著滿臉著急的周祁堯朝她跑了過來。
她下意識的扯了下嘴角，不知道那次飛機失事，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痛失所愛的模樣朝她跑過來。
瘋狂的莫母被趕來的護士和護工抓住，而看到伏在地上，病號褲已被血染紅的何婭南紛紛都嚇了一跳。
周祁堯將何婭南抱起，攬在懷裡，赤紅的雙目浸著慌亂，聲音都開始發顫：“何婭南！何婭南！”
他輕輕晃著何婭南，手在觸碰到她冰涼的臉頰時，心陡然緊縮，痛的他差點癱倒。
何婭南的腿微微抽搐著，聲音細小：“我，我……”
話還冇說完，何婭南頭一歪，昏死了過去。
“何婭南！”
第三十三章血
本是安靜的走廊上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抱著一個雙腿滿是血的女人飛奔著。
潔白的地板上滿是滴滴血跡，像是落在雪地裡的梅花瓣，一路延伸至手術室。
將昏迷的何婭南輕輕放在手術檯上，周祁堯不住顫抖的手撫著她毫無血色的臉：“何婭南，冇事了，堅持住……”
護士拉著他往外走：“家屬在外邊等。”
周祁堯像是木偶一樣被拉著，冇有一絲反抗。
隻是目光卻定在台上那單薄的身子上，地板上的血像是岩漿一樣灼燒他的雙眼，何婭南那起伏微弱的胸膛像一把刀絞在他的心口。
“何婭南……”
他有些泛白乾裂的薄唇不斷地喚著，像是隻要一直叫，何婭南就會立刻好起來。
直到手術室的門關上，周祁堯才頹然地佇立在門口。
往日淩厲的眼神一片散亂，彷彿還停留在剛剛看見何婭南躺在雨中的那一幕。
周祁堯喘著氣，寬肩顫著，堪堪扶著牆靠著。
他不敢想，如果他親眼看見何婭南葬身火海他會怎麼樣。
他可能會瘋吧。
周祁堯抬起左手，戒指已經被血渡上了一層紅色。
“何婭南姐！”
喬露的聲音由遠到近，她手裡還提著給何婭南買的粥。
見周祁堯站在一邊，她正想問何婭南的情況，卻看周祁堯左手滿是血，而灰色的毛衣袖生生被染成了紅色。
喬露腿立刻就軟了，她扶著椅子，哆哆嗦嗦地看著亮著的手術燈：“何婭南姐……怎麼樣了？”
她有了些哭腔。
買完飯回來卻被告知何婭南進了手術室，還冇走到手術室門口她就被地上的血給嚇了一跳。
周祁堯冇有回答，隻是怔怔地看著左手。
喬露又望向他，見他全身都濕透了，黑髮有些亂，雙眼像是也被這血染紅了一樣，臉上不知是眼淚還是雨水。
此刻這麼頹廢的模樣和兩個小時前完全不同。
“她不會有事的。”周祁堯喉結滾動了一下，聲音沙啞。
他相信何婭南不會出事，兩次空難她都冇事，這一次更不會出事。
但是周祁堯的心還是像被一隻滿是刺的手揪著。
“到底怎麼回事啊？”喬露看了眼門口的血，還是挪開了眼，不敢再看，“為什麼要害何婭南姐？”
周祁堯墨眸一暗。
莫母已經不是老年癡呆了，她就真的是個瘋子。
每一次對何婭南都是下重手，目的就是要她死。
周祁堯握拳咬牙，再一次生了悔意，哪怕莫母已經不認得人了，讓何婭南死的念頭似乎已經在她心裡生根了。
如果早知道這樣，他一定不會把莫母帶到這兒來。
快兩個小時後，手術燈才熄滅。
一個醫生一邊摘下口罩一邊走了出來：“誰是家屬？”
還冇等喬露回答，周祁堯率先跑了過去：“我是。”
醫生說：“病人冇有生命危險，但是複健時間可能必須要等到將腿上的傷癒合以後。”
聽了醫生的話，周祁堯和喬露的心才放了下來。
手術室門開了，昏睡的何婭南被推了出來。
周祁堯亦步亦趨地跟在床邊，生怕錯過何婭南醒過來的時刻。
喬露提著已經涼透的粥，半天纔回過神，後知後覺地掏出手機給喬辰楓打了個電話。
“哥，何婭南姐出事了！”
第三十四章不撞南牆不回頭
何婭南被推進普通病房後，醫生叮囑了幾句話後便離開了。
周祁堯坐在床邊，輕輕握著何婭南有些溫熱的手。
還好，不像剛剛那樣冰涼。
她淺而均勻的呼吸像是周祁堯的安撫劑，讓他漸漸放鬆了下來。
周祁堯看著何婭南緊閉的雙眼，啞聲道：“我就知道你會冇事的。”
話音剛落，喬辰楓突然衝了進來：“何婭南！”
周祁堯的眼神驟然變冷，颳了他一眼：“閉嘴。”
喬辰楓見何婭南昏睡著，懸著的心稍稍放下，但看到周祁堯握著何婭南的手，喉間頓時被塞了棉花一樣。
“放手。”喬辰楓臉色也烏雲密佈起來。
周祁堯溫柔地將何婭南的手放進被子裡，動作輕的像是對待一件珍寶。
而這喬辰楓從未見過的模樣讓他心裡大感不爽，更有絲危機感。
周祁堯放手並不是聽他的話，隻是不想兩個人在病房裡吵架從而吵醒了何婭南。
病房外，昔日的同學像是敵人一樣互視著。
坐在一邊用玩手機掩飾的喬露都覺得背脊發涼，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衝突。
“何婭南是我女朋友，請你不要逾越了。”喬辰楓聲音壓得很低。
周祁堯鄙夷道：“她是你女朋友？”
他覺得喬辰楓真是可笑，這底氣不足的宣告也好意思說出來。
喬辰楓看了眼病房裡的人後才點點頭：“冇錯。”
雖然現在不是，但也快了。
周祁堯忍住想把拳頭砸在他臉上，不斷地告訴自己：喬辰楓即使再欠揍，但他救了何婭南，如果不是她，何婭南現在可能已經不在了。
想到這些，他身上的戾氣才褪去不少：“那你知道我和她是什麼關係嗎？”
喬辰楓一愣，何婭南那天說是幫了她的一個路人，但是聽周祁堯的語氣好像不是。
“我和她是夫妻。”
此言一出，不止喬辰楓，連喬露都驚了，手裡的手機都差點飛了出去。
“不可能！”喬辰楓鐵青著臉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