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醫生沉痛的搖頭。“癌細胞已經擴散,病人如果今晚醒不過來,可能就會在睡夢中離開。”陳超雲哭出了聲,陳超也紅著眼。...
醫生沉痛的搖頭。
“癌細胞已經擴散,病人如果今晚醒不過來,可能就會在睡夢中離開。”
陳超雲哭出了聲,陳超也紅著眼。
許客繃直了身體,強撐著情緒,上去迎接白色的病床。
半夜,特護病房。
溫時簡突然醒了,她睜開眼,隻覺身體就像碎了重新拚接起來般的痛。
沙發上,陳氏兄弟倆抱著睡著了,許客站在角落裡,看見溫時簡醒了,第一時間上前來。
他想叫醫生,溫時簡擺擺手阻止了。
她對自己的身體已經有所預感。
她用力撐起身子,讓許客拿來手機。
明明還在猶豫,可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輸入了那個熟知的號碼。
溫時簡掙紮了許久,最終鼓起勇氣,按下了撥通鍵。
手機裡“嘟嘟”的等候音,就像審判的鐘聲,溫時簡像最誠摯的信徒,等著她的結果。
響了冇一會,被接通了。
溫時簡像是如釋重負又悵然所失。
“什麼事?”
她聽著傅克韞沙啞的聲音,似是被吵醒。
“我……”
話到喉嚨,溫時簡竟然有些緊張。
忽然,電話裡傳來了蔣嘉然略帶慵懶的聲音。
“什麼人,大半夜的還給你打電話。”
溫時簡張了張嘴,聲音像被狂風吹熄,她聽著傅克韞小聲的說:“我出去接。”
接著便是一段窸窸窣窣起床的聲音和腳步聲。
這一刻,她心中一陣猛烈鈍痛。
“你到底要做什麼?”傅克韞不耐的聲音又響起。
病房內是那麼的溫暖,可他的聲音卻像有實質的冰,將她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凍結。
溫時簡看了一眼牆上的溫度計,室外溫度零下5度,像極了15年前那個寒夜
她這一生,早就被終結在了25歲冬天最冷的寒夜。
此後經年,隻有一個如遊魂般活在人世的溫時簡。
“說話!”那頭又說。
她幾乎能想到傅克韞厭煩的表情。
“不……冇什麼。”
溫時簡閉上了眼睛,一滴眼淚墜出眼眶。
信徒得到了審判。
她終於明白,15年了,原來真的隻有自己放不下。
他已經不愛她了。
臨死前她終於真正確認了。
“抱歉……打擾你。”溫時簡慘淡一笑。
她這15年最擅長偽裝,如今她將話語裡的哭腔也偽裝得很好,一點兒聽不出來。
“你……”傅克韞皺眉,突然的心口難受。
兩邊一段沉默。
溫時簡聽著他的呼吸聲,良久,說了一句“再見”。
電話掛斷,她艱難喘著氣躺了下來。
醫生魚貫而入,她閉上眼。
過了幾天,窗外天氣正好。
溫時簡突然感到了久違的輕鬆,她對許客說道:“帶我去外麵轉轉吧。”
許客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溫時簡在花園裡轉著。
溫時簡讓許客將她停在了湖邊,她看著風景:“這些年,辛苦你了。”
許客聲音低沉:“這是我該做的。”
“等我走了,公司就按我之前說的辦。”
“多幫幫這兄弟倆,他們都是好孩子,我的家產就幫我捐了吧,等超雲長大後,就麻煩你協助他管理陳氏……”
溫時簡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困,她費力的保持著清醒。
“我床頭的盒子,等我死後,跟我放在一起。”
許客似有所感,一個“好”字卡在喉嚨說不出。
“傅克韞……”溫時簡含著這名字,聲音平靜,“就不要通知他參加我的葬禮了。”
太陽刺眼的光暈模糊了她的意識。
她眯著眼呢喃著,許客剛想湊近些聽,可溫時簡卻冇了聲音,就像睡著了一樣。
一陣微風吹過,楓樹的最後一片樹葉打了一個旋,最終脫離了樹枝。-